日本在疫情防和治方面的一些做法和制度值得借鉴。
信息传播的透明
依据接回武汉日侨的感染比率,日本医疗治理研究所的理事长、内科医生上昌广预测:“如果在日本全国大流行会有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人感染,高龄者可能有几万人死亡。”有的媒体把新冠病毒可能导致100万人患肺炎作为封面标题报道。这些高度透明化、甚至有些夸张的信息传播,使得大家都很警惕,也能通过预防举措来保持冷静。然后政府会有相应的行政措施和法律措施跟上,还会及时改进医学对策。不只是这次,一般每年的季节性流感到来前,政府网站、医疗机构公告、电视以及报刊都会进行预告。
日本的报纸、电视和网站几乎无时无刻全方位地报道“新型肺炎”,从中国政府如何应对、医疗救治状况、老百姓的生活情况,到不法商贩哄抬物价、无良商家贩卖二手口罩,再到采访日本景区商家和普通民众等。不同的媒体在报道框架和报道角度虽然各有不同,但是都保持了敏感性,把具体事实报道得很清楚,没有炒作和煽情。
这样做不但让日本国民全面了解相关信息、提升防护意识和重视程度,同时有利于政府掌握信息,正确决策。更重要的是,日本厚生劳动省不具有去武汉收集信息的能力,只能从媒体那里获得信息并进行研究。如果日本媒体不够敏感,或者故意隐瞒了某个极为重要的事实,最终会导致日本民众利益受损。
政府官员的敬畏
1月31日,第三班日本政府包机装载了149名日籍人员,从武汉回到日本。三飞武汉,接走了565名日籍人员。
在完成撤侨的大部分任务后,2月1日上午10点多,一直鞍前马后忙得不可开交的内阁官房(相当于首相办公室)的一位37岁职员,从国立保健医疗科学院的宿舍跳了下来,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此不再为网上的各种流言蜚语骚扰。目前已知的原因是撤回人员中有一人被感染。官员选择自杀,虽并非值得鼓励的事,但这无疑增强了日本民众对政府权威的信任,让他们更加相信国家行政机构,也让社会呈现出惊人的稳定。
官员敬畏民从给予他的权力,敬畏法律,是从自上使然。这种时候最考验一个国家是不是依法办事。在疫情防控中还要注意避免医疗权力以及疫情防控权力的滥用。即便迫不得已采取强力措施,也要注意生存权与自由权之间的平衡,还要避免产生歧视。
1月27日,安倍首相将新型冠状病毒指定为日本传染病法所承认的、需要国家应对的传染病,对日本人和非日本人的治疗在原则上给予“同等待遇”。也就是说在日本的感染者不论国籍,治疗费用都将由日本政府承担。这就完全是根据日本法律做出的决定,而不是政府开个会就决定这么大的事。
处理灾难事件依法而行,还有一例,就是「福岛核泄漏」事件后,日本全社会进行了反思,相继出台和修改多项法律。
现代文明的养成
疫情刚开始阶段,出现了一些对中国人的歧视。文部省就学校应对返日学生下达通知,要求引导学生有正确的认知,不要因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对从中国返回的同学产生偏见。对此,日本文部科学大臣萩生田光一在新闻发布会上向记者表示:“我们力求在信息收集方面做到万无一失,同时会努力完善能迅速灵活应对情况变化的相关机制等,采取有效措施,力争在紧急应对方面做到没有疏漏。”
更让人感动的是,日本学校给家长发通知提醒:“随着信息在新闻和网络上的不断扩散,大家不要对中国以及在武汉生活的人产生言论上的不平等对待,请各位家长和孩子说起此事时要从培养孩子的正确人权意识出发,注意言行!”
在疫情中,武汉人有一个时期成为“特殊的存在”。自从确诊感染个案后,日本厚生省每天都开“吹风会”公布最新信息,涉及患者部分,不公布国籍,只写“居住在武汉市的旅客”。1月25日有日本记者质问,“为何不明确说国籍?”厚生省官员回答道:“国籍与疫情二次扩散无关,从尊重患者的角度,不公布国籍”。一家中国媒体引述了这个事例,然后发表评论说:“当前防疫任务繁重,在遏制疫情蔓延的同时,我们也要防止隐私泄露、污名病人、歧视武汉人等‘次生灾害’;我们要隔离病毒,而不是隔离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