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在6月29日日本大阪G20峰会取得突出成果:两国元首同意重新开启美中贸易谈判。华盛顿将不会对中国出口产品加征新关税;中国将购买更多的美国农产品。特朗普总统还表示,允许美国企业继续向华为出售产品。更为重要的是,特朗普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我觉得我们应该会成为战略伙伴,我们能够互相帮助。”这是特朗普入主白宫以来第一次这样表态,对美中关系的回归与走向意义重大。
美国是一个“敌我”分明的资本主义强国。她以普世价值观为尺度将世界各国分为盟友、伙伴、敌人或竞争者,然后采取不同的战略。二战后,中国领土分为台湾与大陆,政治制度上,台湾施行资本主义,大陆施行社会主义,为此,美国将台湾中国视为盟友,大陆中国视为敌人。
1979年1月与大陆中国建交后,美国对中国(包括台湾与大陆)战略发生重大调整。美苏冷战时期,中国成为制衡苏联的力量。2001年12月,在美国的主导下,中国(大陆)加入WTO。之后,美中两国关系迅速升温,逐渐建立了“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
但是,特朗普政府执政不久,美中关系开始发生质变。特朗普在2017年12月公布的《国家安全战略》中明确表示,“美国已经对中国采取新的政策。”重新修正了美中关系的性质与定位:从“战略合作伙伴”改为“战略竞争者”。所谓“竞争者”,纯属外交辞令,实际上,美国在这个报告中已经将中国开始变为头号“敌人”。这种转变是美国共和党与民主党、国会与政府、政界与学界前所未有的共识。
从“敌人”到“伙伴”到“竞争者”到“敌人”——美中关系的这种质的转变,其根源并不是“贸易逆差”,也不是制度差异,而是意识形态走向。
早在2000年3月9日,美国总统克林顿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关于支持中国加入WTO的演讲中就说明了这一问题。“支持中国‘入世‘,需要站在更高层次的国家利益上,而非仅仅基于经济利益。”基于此,克林顿指出:“中国究竟是会携世界最大体量的市场之威,成为又一只资本主义的‘小虎’,还是会成为一头威胁亚洲和平稳定的共产主义‘恶龙’?”克林顿满怀信心地说:“‘入世’给中国带来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商品,中国也将由此同意‘自由经济’——这一民主核心价值观的输入。中国的经济越自由、越市场化,中国人民也将会越自由,中国人民的创造力、想象力,他们无与伦比的企业家精神,也将越容易激发。当每个个体的权利得以保障,当每个人都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他们将会追逐更远的星光。”克林顿还说,“加入世贸组织当然不会在一夜之间给中国带来更加自由的社会形态,也无法保证中国能立马完全遵守国际游戏规则,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会见证中国会更快、更大程度地沿着正确的道路发展”。
“带着这份乐观,美国在21世纪前夕向中国敞开大门,将中国纳入世界贸易组织。”18年后,2018年10月4日,美国副总统彭斯在华盛顿智库哈德孙研究所的演讲中指出,“此前的政府做出这个决定,希望中国的自由将蔓延到各个领域---不仅仅是经济,更是政治上,希望中国尊重传统的自由主义原则、尊重私人财产、个人自由和宗教自由,尊重人权。但是这个希望落空了。中国人民自由的希望仍没有实现。”彭斯这篇被称为“新冷战宣言”的演讲明确揭示了美国对华战略转变及其对中国发动“新冷战”的根源。
“中美关系终归好起来才行”。40年前在出访美国的飞机上被问“为什么要这么重视同美国的关系”,邓小平回答:“回头看看这几十年来,凡是和美国搞好关系的国家,都富起来了。”言外之意,和美国关系搞不好的国家则是另外一种遭遇。历史事实确实如此。二战结束时,德国、日本作为战败国,山河破碎,经济崩溃,民不聊生,但是在美国的帮助下,这两个国家经济很快得到复苏,并跻身于世界强国;香港、台湾、新加波和韩国之所以成为“亚洲四小龙”也与美国“搞好关系”密不可分。相反,如果与美国搞不好关系,甚至以美国为敌,就会遭到美国的制裁,如当下的伊朗、朝鲜、叙利亚、俄国、委内瑞拉等。
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中国都有体验。与美国建交后,特别是加入WTO后,中国成为美国的“战略伙伴”,社会经济获得了快速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然而,近年来由于被认为中国放弃了邓小平开辟的改革开放道路,背离了美国当年支持中国加入WTO的方向,美国将中国视为“战略竞争者”、“头号敌人”,对中国发动贸易战、“冷战”,不仅中国经济遭到重创,而且,台湾、香港、新疆西藏、南海、一带一路等问题都遭到美国的重大挑战。如果任其恶化,很可能危及执政安全,重蹈苏联覆辙。
“我们有一千个理由把中美关系搞好,没有一条理由把中美关系搞坏”。习近平主席这一核心中美关系价值观在今天特别具有现实针对性,也特别具有指导意义。
与世界各国相比,美国是中国人民的最好朋友。她没有强占过中国的土地,也没对中国发动过侵略性的战争。清朝末年,美国用庚子赔款在中国兴办教育和医院,资助中国学生到美国留学。二战时期美中是盟友,两国人民并肩作战,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用鲜血与生命铸造了深厚的历史友谊。建交40年来,美中两国已发展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共同体。全球化时代,习近平主席倡议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其中,首先应该建设“美中命运共同体”。从“利益共同体”到“命运共同体”,美中回归“战略伙伴”是重要前提。
首先,美中回归“战略伙伴”是美中两国人民的期待。最近,包括前外交官在内的几十位美国亚洲事务专家在一份尚未公布的公开信中表示,希望特朗普总统重新考虑将中国“视为敌人”的政策,警告这一做法可能损害美国的利益及全球经济(详见P4)。
其次,美中回归“战略伙伴”关系也是全球化时代世界的呼唤。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大阪G20峰会闭幕会上,呼吁世界领导人“继续合作,直到建立一个相互包容的,可持续增长的未来社会。”新加波总理李显龙在2019 香格里拉对话会上发表演讲中表示,中美关系将决定国际关系未来发展。“我们希望中美两国能找到具建设性的合作模式,在竞争的同时,也在各个重要课题上展开合作,共创双赢。”
正如美国驻华大使布兰斯塔德认为:“美中关系成功,整个世界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