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著名的公共环境艺术家,陈万秋的雕塑作品如炫丽的鲜花早已在大江南北绽放:从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民政部到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北京东华门幼儿园,从海南三亚的黄金海岸到北京地铁四号线,从香港特区政府到红色圣地井冈山……他所有以钢铁岩石为材料的作品都充满了写实与变形兼容并蓄的独特风格,尤其是那些写实的凝重、严肃、蕴含着昂扬的积极精神和鲜明的时代特征的雕塑作品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当看到万秋的水墨画时,那种和雕塑截然不同的奔放无羁的艺术语言使人震惊的一时无语可以言表。
一幅幅浓淡相间的画面,犹如梦境一般呈现在人们眼前:一张张怪诞朦胧的脸庞似隐似现于混乱的线条与水墨之间,断腿残肢如惨烈战火后的断壁残垣,在种种狂乱怪诞的脸庞和断肢残臂之中,点缀着几个猩红的苹果。在混乱的背景下这几个猩红的苹果既像警示又如寓言,刹那间使人联想到夏娃受蛇的诱惑偷食伊甸园的苹果而受到上帝惩罚的故事,如今一些人为欲望所驱使毫无廉耻、不择手段地攫取利益的做法与伊甸园的故事何其相似!那些断肢残臂犹如人性的灵与肉的精神战场,正象征着它们既是无边界欲望的因又是无边界欲望的果。
这些画面所用的材料当然还是传统的水墨,但这些传统水墨的浓淡技法却已经被重叠、综合和交错,与夸张、扭曲变形、省略和象征等手段相结合,从而创造出一种抽象的超现实主义意象,给人一种巨大的视觉和心灵的撞击力。这一幅幅犹如梦境般的画面当然不是简单的梦境再现,而是艺术家对世界、对社会、对人生、对现实进行了认真严肃的思考过后的艺术表现,表面似乎荒诞不经,其实却蕴涵着艺术家对人类在欲望的驱使下缺乏理性和仁慈的呼喊。《酸雨》更是从动物的角度呼唤人性和人道的回归以及对自然环境的强烈关注:一群美丽的白鹭在酸雨的侵蚀下濒死。白鹭美丽弯曲的脖颈软弱无力地垂着,散乱张开的翅膀和已化成白骨的尸体既像一曲哀歌又似一声愤怒的控诉。人类向大自然无休止的索取造成了无数动物失去了自己的家园,乃至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和族群。但贪婪的人类却丝毫不顾及地球是人类和动物们共同的家园。他们不知道动物的灭绝也唱响了人类的挽歌。《森林之歌》《绿色星球》等作品也从不同的角度展现了人类对大自然生生不息的责任与画家浓郁的人道情怀。
最能表现万秋心中真情实感的画面也许是那些奔腾的烈马了。古往今来,画马的艺术家数不胜数。仅就十位最著名的画家来说,古有韩干、赵霖、李公麟、赵孟頫、郎世宁,近有徐悲鸿、刘勃舒、马晋,当代有黄胄和尹瘦石。堪称高手林立各有千秋,形成了中国传统艺术长河中的一座座丰碑令后人敬仰。如何在传承中表达自己的艺术理想呢?若遵循前人之笔,既较难超越前人,也会缚手缚脚,难以表达自己独特的艺术理想。万秋独辟蹊径,勇于探索,尺幅之间不局限在马的形体结构而任意挥毫,多用湿墨来酿造生动气韵,潇洒处大块泼墨四溅,点睛处令精气神毕现。在简约的画面上,看不见具象的马儿,自然也没有写实的骨骼肌肉之类,但绘画本身的特点却使读者仿佛看到了在宽阔的原野上那一群群无拘无束、自由洒脱,雄奇壮丽、呼啸而来的野马、骏马。其实,在这些气韵生动的大块泼墨之中,根本没有了现实世界中的马,它们分明是一群群自由豪放、活力四射、一往无前的精灵,分明是艺术家心中对理想情怀的呼唤,对诗意追求的嘶喊。这种奔放的热情和不羁的气概,暗含了万秋雕塑作品中昂扬向上的感情力量。当年万秋的马被作为国礼送给了访华的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得到总统的高度称赞。
如果说,艺术就是在冲击中产生的,那么,万秋的画在对读者的视觉和心理的冲击力上进行了大胆有益的尝试。
屠格涅夫曾经说过,“重要的是我敢称之为自己的声音的一种东西。是的,重要的是自己的声音。”真正的艺术家一定会努力表现出自己的声音,因为只有自己的声音才是永恒的。那么,怎么表现出自己的声音呢?万秋认为辉煌的传统文化固然好,但那是先辈们的智慧结晶,更重要的是要在传承中体现出当代人的艺术追求。“我要把自己的思考、自己的声音从笔端释出,走一条自己的路。”万秋如是说。
但对艺术家来说,寻找自己声音的过程就是一个追求真理的过程,一个战胜和摆脱桎梏的过程,一个蜕化变蝶的痛苦过程。能否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走下去,实在是对一个人意志的极大考验。因为,在现代艺术高山上的攀登,既是艺术的探索,也是人生的探险,还是心灵的寂寞抑或灵魂的炼狱。
万秋必将能给我们带来更多新的佳作。
我们期待着。
陈万秋简历
陈万秋,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版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壁画学会会员,人民日报社神州书画院院长。河北省文安县蔡黄甫村人。1991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曾供职于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北京军区总医院等。早期从事版画创作,发表了数百幅书籍装帧设计、宣传画、文学插图等作品,1992年获北京第二届国际图书博览会装帧设计银奖。多幅版画作品被国务院文化部选送美国、波兰奥地利等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展出,在全国美展中获奖并被中国美术馆收藏。1997年在中国美术馆成功举办个人现代版画展览。近十年来为井冈山、中共中央办公厅、民政部、北京航天城、香港特区政府北京地铁、解放军总医院等创作了六十多幅(座)壁画、雕塑作品,多幅作品入选全国壁画大展和全国美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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